卿珏

「齐司礼」哄小孩

/关于收到齐司礼几乎教科书级别的傲娇短信之后的脑洞

/猫哥，听我说谢谢你，你好会哄小孩你真的太棒了

/（齐司礼你快醋啊）

/一些脸冷得像冰块吃醋委屈都显得要骂人一样的笨狐狸

/第二人称，我流女主钛合金脸皮

/是还属于没确定关系，试探期的两位

/我觉得齐司礼真的是那种你生气了他态度好你纵容他他就那种，那种，闹变扭

/有什么好点子可以告诉我（？）

 

 

 

 

 

“我觉得啊，猫哥以后的女朋友肯定有福气，猫哥这么会哄小孩子，什么样的女孩子吃得消啊？”

 

齐司礼路过A组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嗓音。这种调笑开朗的语气，女孩从未在他面前使用过。微信里的波浪号不足以展现一个人的神态，在他面前，女孩一直是一副拘谨而小心的模样，唯唯诺诺生怕触怒了他。

 

其实他很想告诉女孩自己没那么容易生气，但正如现在他不想告诉女孩自己的心情又不好了一样，他没有说。

 

微信中女孩提到过这位“猫哥”哄孩子的事迹，而齐司礼因为没有正面遇到她张牙舞爪描述的样子，并没有真的难受到哪里去，只是怄气般说了句你不明白就算了，他想着女孩第二天是必然会来他办公室的。到时候再从她那里听几句好话也不迟。

 

可是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来，还在这里和猫哥谈笑风生。

 

猫比狐狸可爱吗？好像很多女生都喜欢猫。

 

齐司礼没头没尾地想着，不知道思绪跑偏到哪里去。他回过神来，懊恼咬咬唇逼着自己忘记方才的神游，默不作声离开了。

 

“猫哥真是百宝箱，什么都有，太贴心啦。”

 

女孩的称赞声隔着门扉，雾蒙蒙地碰在他心上。齐司礼转头就走，权当没听见。但是那样活泼的语气，仍然牢牢地捉住了他的衣角，跟着他一路回到总监办公室，萦绕在耳边。

 

她从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

 

每一次，她都是强装镇定或者惊喜，甚至太多时候他都能听得出语气中的刻意和讨好。齐司礼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就算他真的没有，光是岐舌的碎碎念他就听够了。诸如总是板着脸，臭脾气没人受得了，他也不是没听到这群年轻的职员每天谈论温柔暖男之类的电视剧。

 

铁树也没你这样扎人的。

 

齐司礼抬袖遮住眼睛，挡了这时候显得过于刺眼的阳光。他眼睛有些发酸，他认为这是阳光太烈，一定要去叫行政换一条厚些的窗帘。

 

没人打扰他的时候，他总是把自己沉在工作中。

 

有人打扰的时候，他也仅仅是从忙碌中抬起头听一会儿，一针见血指出错误后赶走那些人。很少有人能让他空出时间教导，更别提空余时间的献出。

 

很多时候他也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更多时候他愿意将这种行为称为导师的负责。当然，这要排除那位也是他学生的……他连他名字都不记得了。

 

他似乎找不到借口了。

 

这份偏心和容忍，他实在是找不到借口了。

 

他知道自己不够好，作为设计师还算不错，但是作为朋友……哪怕是作为上司，他恐怕都是最差的那一批。许多神话喜欢将仙人妖精形容成不食人间烟火色的存在，这倒是没错，至少对他而言，真的不太会。没有人教他，而能接近他的人早在时光的长河中慢慢吞没。

 

“本来心情好好的……”

 

齐司礼轻声呢喃，不知说给谁听。只让窗边的含羞草微微扇动草叶，充当无声的安慰。

 

门被敲响了，是非常谨慎的屈指敲击，合乎礼节，没有逾越。这界限分明的态度，就像是一柄冰凉的刀，没入心口后融化消失，捉不住，徒留寒冷。

 

“进。”齐司礼按耐住几乎蔓延而出的微苦，维持住了一贯清冷的声线。含羞草仿佛听到了动静，识趣地合上了叶片。

 

“齐总监，我来交设计稿……今天可以提前下班吗？我们A组都做完了工作，想下班后去吃烧烤。”

 

……又是请假，又是工作，又是……

 

什么都比他重要。

 

你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因为你看到齐司礼的眉头越皱越紧，那张本来叫人看了如沐春风的脸又一次在他的努力下凶得皱巴巴。你也不知道你哪里又惹了他，明明今天一切都是好好的，简直顺利得不像话。

 

难道今天的劫在齐司礼这里？

 

你叹了一口气，颇有宿命感地踏进了办公室，同时把门带上了，毕竟如果要被骂，外面人来人往听见了不太好。你的万甄求生法则第一条就是齐司礼脸黑一定及时承认错误即使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或者根本没错。

 

“齐总监我——”

 

“你去吧。”

 

你惊愕地抬头，却一时没寻到齐司礼的视线，他似乎很忙，埋着脑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那双在专注的时候总是写写画画的手却没有动静，你直觉这件事没这么简单。齐司礼并不忙，你敢肯定这点。

 

但是又不忙又不看你而且这么爽快。

 

他甚至都没有损你一句“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齐总监……你今天，心情不好？”你小心翼翼，弱下声音生怕惊动了这只大狐狸。

 

“你不是一直期待着我更好说话吗？都说了可以去，还等在这里做什么？”齐司礼语气不悦，猛一抬头要下逐客令，正巧赶上你凑到他跟前偷偷观察。

 

你看着他似乎泛红的眼眶和湿漉漉的眼眸，一时说不出话。齐司礼却是立刻反应过来，重新低下头，可他来不及遮掩桌上空无一物的事实。

 

齐司礼刚刚怎么了？感冒了？眼睛这么红？他好像身体确实不太好？

 

“齐总监……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缓下声音，鬼使神差地半蹲下来，侧着头避开电脑屏幕的遮挡，朝齐司礼发出邀请。

 

果不其然是那两个字。

 

“不去。”语气生硬得就像要发飙作威，虽然齐司礼从来没有那么失态，但你总感觉背后一凛，全体汗毛都警戒起来听候发落。

 

“那齐总监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

 

“你已经闲到照顾人的技巧也越来越好了？”

 

你刚想好言相劝献献殷勤免得下次来又要提心吊胆，结果齐司礼蹦出一句怎么听怎么奇怪的话。

 

这句话怎么这么突兀，没头没尾的，还有为什么有个“也”字。

 

你忽然想起方才跟猫哥开玩笑的时候，门口有一段时间有点白白的，好像有人站在毛玻璃后，因为雾蒙蒙的所以只有一片白。

 

全万甄能被糊成一片白的也就齐司礼了吧？

 

……他这是……

 

“既然有人教你这么多事情……”

 

你没等他说完，胆子一瞬间胀大了数倍，果断截住话头：“没有人教，我只有齐总监一位老师，齐总监不教我，我什么也不会。”

 

齐司礼似乎愣住了，你也趁机挪到他身侧，仰视那双虚虚看着某一点的金色眼睛。许久过去，那抹金色朝一旁飘忽了几下，他的唇颤了颤，含糊地说：“我不会哄人，也不会说话，也不会随身带小东西，教不了你。”

 

你确定他是在闹变扭了，有时候你真想告诉他不高兴就说，而不是摆出拒人千里之外或者生气的样子。老实说，你最开始真的被他气得半死。

 

还好，至少你知道了狐狸在难过什么，这种时候只要找对方向顺顺毛就行。

 

“但我对这种事无师自通，齐老师验收下成果？”

 

在齐司礼开口嘲讽你自卖自夸之前，你眼疾手快伸手去牵他骨节分明的手。狐狸爪子比猫爪子好看，你堪堪忍住了这句话，保住了自己这小设计师的职位。

 

“你……！”齐司礼愤懑的话语只出了个开头，就被你捉着手晃了晃，顿时没继续说下去。他怔怔地看着你，你连忙握住他指尖，得寸进尺接着摇。

 

“下午我就不去了。”你情不自禁开始顺着他手指的骨节抚摸，这双手是真的好看，而且很白，就你这用力握了几下就红透了。

 

“不去？你不是很兴奋吗？”你没敢抬首看齐司礼，只听到他语气略微柔和了些，显得色厉内荏，“机会难得，你……”

 

“吃烧烤的地方在公园，小孩子太多了，可是我只有力气哄一个……”你索性想办法说好话，歪歪脑袋仰起头去看他。

 

齐司礼的皮肤是冷白的，平时看着不太健康，但是阳光照拂下很好看，软软地渡着一层夕阳的光晕。此时那张脸很红润，粉红的颜色钻进他的发丝，染了耳尖，他另手虚握拳贴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掩饰。你不自觉看入了迷，听到这声才回过神来慌忙低下头怕他察觉，嘟嘟囔囔掩盖过去：“要是这一个都哄不好，我就没有脸再进万甄大门了。”

 

“你的脸皮不是钛合金做的吗，还怕这个？”齐司礼的声音莫名有些软，明明是之前用过的训斥话语，却像团棉花，轻飘飘埋进了你的心房。

 

“怕，太怕了，更怕你不理我。”你趁着他心情好转，连连点头。

 

“烧烤不健康，吃些清淡的比较好。”你听到他这样说，心知这次聚餐泡汤了，还没来得及叹气，齐司礼下一句话就跟上了，“去我家做饭吃晚餐，或者你们去公园吃烧烤，二选一。”

 

你也顾不得他察不察觉，倏地抬头盯着他瞧，看得他脸颊仿佛又红了几个色度，但是他也不甘示弱，反过来瞪你。你手忙脚乱从衣服里掏出手机，也管不了在上司办公室不能打电话之类的规矩，毛毛糙糙的模样闹得齐司礼闷声笑了。

 

“喂？满满吗？烧烤我不去了啊我着急哄小孩子。”你显然不能错过齐司礼的笑声，一边打电话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像自己忍让了多少受了天大的委屈，直到他被看得偏过头，完全红透的耳尖藏不住了，而屈起的手指轻轻在你额角敲了一下。

 

“……谁是小孩子，你才是。”

含羞草抖了抖叶片，沐浴在浅色窗帘阻挡不住的暖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