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珏

杂食,跳坑快,间歇发文,甚至自己逆cp,注意避雷()喜欢丹枫龙龙是拦不住的,我是丹枫公嬷一体机

「恒刃」幻痛

/这是一个一直没有看剧情,光看到截图就已经气得退游的人的作品…肯定有ooc还有很多的愤怒,介意勿看

/是脆弱感很强的刃,又名追杀的过程中幻痛犯了怎么办,被幻痛和梦魇困住的疯子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瞧不起短生种,原来是你杀了他千百回活生生把他逼疯只记得人五代三啊…

/这个丹恒温柔些,有呼唤前夫情节……你都嗑恒刃了,前夫名字出场一下怎么了,枫应有染设定

 

 

 

 

 

 

无止无休。

 

在支离仅靠蛮力猛地插入脑侧时,丹恒想起了刃总念叨着的这句话。这就像是一场不会苏醒的噩梦,梦里恶鬼如影随形,让他不得安生。真是可恨,丹恒几乎是恼怒地转起击云,将面前袭来的那人从胸口扎穿。

 

一击毙命……但活着的尸体不会死亡。丹恒拔出击云,看着刃的胸口再次起伏,一股股涌出鲜血。

 

涣散的眼瞳不再泣血般红着,只是迷茫地看着不知何方。丹恒收起武器,准备在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停歇时刻离开。

 

“丹枫……疼。”

 

本该生气的。丹恒听到这个名字,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他并不喜欢任何与前世相关的事,更何况是被仇敌直接被呼唤属于其他人的名字。他应当生气的。

 

可是他回过头,只见地上蜷缩着的人脸上满是泪水,随着微弱的呢喃又是一层晶莹的泪痕覆盖而上。

 

刃抱着自己的身体,哆哆嗦嗦在夕阳的余晖下颤抖,固执地喊着早已死去的名字,就好像那了无生息的人还能安慰他一般。金红的眸子噙着泪,被泡得格外柔软,却暗淡无光,好似想将丹恒也吸进那不知名的梦中。

 

疼……?这个被斩杀无数次的恶鬼,也知道疼么。大概是被这平日疯魔的人的泪水所震撼,更无法想象这个不要命战斗的人居然会说疼,丹恒握着击云,一时间没有别的动作。

 

丹恒并不知道,刃一直以来的睡眠都伴随着梦境,尤其是魔阴身时和死亡后的混沌中最容易做梦。他从来不敢睡深,宁可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等待着卡芙卡的言灵施舍他一个干脆的昏迷,也不肯任自己在困顿中睡去。无数个黑暗甜腥的噩梦中都充斥着剑光和无法抵抗的撕裂感,那个女人拎着自己赠与的剑,一遍一遍捅入拔出,最后落下一句凡俗铁器。

 

如同此刻,如同这反复而没有终局的幻痛。

 

刃伸手想挡住脆弱的面部和胸前,看到的却是缠满绷带的双手。曾经耀眼的铁匠甚至再拿不起工具,这一事实就像浇灌在烈火上的热油,只会让他的心头更疼,刃泪眼朦胧地看着那个同样提着武器向自己走来的人影,无力地蹬了蹬腿向后挪动着。

 

“别用支离……”丹恒听到刃几近恳求的话语。

 

那样骄傲的人在一次次不知由来的恨意中被折断傲骨,心口的伤痕深可见骨,如今也是斑驳的伤疤,寻不见一块好肉,连带着深埋在胸腔中的心脏也破烂。

 

他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还没能清醒,没能接受长生。他多想刨出自己的心来,只求那凌厉的剑招不要落在自己身上——可即便他的心都被那冰冷的手握在手心碾碎数次,他也依然像只不知死活的怪物那样再次苏醒,迎接下一场屠杀。

 

刃抬起袖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两下抬头看丹恒,空洞的双眼里既装不下面前人,也没有望向过去,他只是一味地在无尽的梦魇中挣扎,寻不到方向。他揽住自己的手臂无措的上下抚动了两下,又往交叉的双臂里埋了埋任由衣袖被浸湿了大半。

 

如果他还醒着,大概会觉得难为情——疯子会这么觉得么?可无论他清醒时会怎么想,他现在根本忍不住泪水。丹恒看着那一道道掺着血水的泪,不禁连给刃补上一枪的想法都被这泪水所阻断。

 

……手好痛……好痛……脖子也好痛……

 

丹恒看着刃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好像劫后余生那样颤抖着抚摸,痴迷的神情像死囚爬向神父那样可悲。大辟万死……智库中也曾提到,斩首怕是最干脆的一项了。他的确从没想过,这样一个疯子是如何走到他面前的。毕竟每一次都是残杀,他没有空余去思考这件事。

 

五骁……过去的事真真切切刻在丹恒的记忆中,虽然是另一个人的过往。他不禁想着,若是列车就此分崩离析,他该如何一个人面对漫长的永生。

 

他也会疯掉么?

 

丹恒站在原地,看着刃在刻进骨子里的幻痛里挣动。他千刀万剐的身体在撕裂又重组的痛苦中止不住的痉挛发抖,头痛欲裂到难以忍受,那双残废的手用力扯住凌乱的发丝,他喃喃自语着什么,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字。

 

疼。

 

原来,他也会疼,他也害怕着梦中的某个影子。那为什么要把这样的痛苦转嫁在自己的身上?

 

丹恒不知道,也不清楚一个记忆都不完整的疯子为什么对自己执着不放。这样看来,他大概也是被什么逼疯的。不如……再给他一个痛快。击云的枪刃滴着还温热的血珠,丹恒一步一步,靠近那个缩在地上的人。

 

好痛……好痛……

 

早已遗忘了许久的伤口像都在这个时候裂开了一样,神经抽搐着带动四肢发软。曾被万剑穿心的记忆再次被唤醒。刃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无意识的蜷缩起来。他颤抖着抬手捂住耳朵,想堵住尖锐的耳鸣,刺耳的侮辱和蔑视,却只听到濒死搏动的心脏传来轰鸣。眼前噩梦的影子越靠越近,带来了深藏的恐惧,刃失声惊叫着,更多的泪水淌了下来,浸湿了他的领口。

 

可是他无处可逃,女人的剑法精湛,曾经的故友手法精妙。刃诡异地露出了笑意,就像在寒风中脱去衣服微笑着死去的人们,在临死前的幻觉中解脱般地笑着。

 

只是他脸上的热泪,一滴一滴,洇在手上的绷带,无法治愈的伤口进了水裂了开来,染了一片血红。

 

……罢了。

 

丹恒一挥手,收起了击云。他无法直面那双浸满泪水的眼睛,他俯下身,将虽然一直在挪动躲藏却无力反抗的人抱进了怀里。

 

温暖的,柔软的……自许久许久以前就再也不属于自己的触感渗透了全身。刃的意识因这点暖意从一片黑暗中回复了些许,可是他身体仍然没由来的发冷,热量仿佛都四肢末稍的伤口随着血液悄悄的流走了。好在有什么暖和的东西包裹着他,刃就着姿势垂着头把脸埋在丹恒的颈窝渴求着温度,指尖颤颤着试探性的回抱住他。

 

丹恒有些诧异,但侧过脸也只能看到那张沾满泪渍的面孔。他的神情不再癫狂,只是落寞而脆弱地流着泪。

 

他像是被遗弃在时光尽头的旅人,踽踽独行,走不出名为过去的迷宫。

 

丹恒感到肩部皮肤都湿润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刃的眼泪又汹涌地掉了下来,刃的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努力忍着生理性的抽噎。丹恒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刃杂乱的发顶。

 

“痛……”泛着浓重苦涩的声音响起,轻轻敲在丹恒的心上。

 

刃大概是哭得太狠,累得厉害了,他肿起的眼睛时不时阖上,又挣扎着睁开不肯睡着。情绪大起大落下疲惫感是难以忽视的,他胸口的贯穿伤还没完全愈合,湿漉漉的黏稠血液脏污了丹恒的衣服,失血过多让他的呼吸更加微弱。丹恒有些看不下去,手掌慢慢拍着刃的后背,打定主意要让他睡着休息一会。

 

重伤的猎手不自觉地摇了摇头,根本算不上挣扎的力道去推丹恒的肩头,他想逃离这不该存在的温柔。苦闷中任何的甘甜都会衬得痛苦更深,他不想沉溺。

 

卡芙卡……刃顶着脸上干涸的泪痕晕头转向地想,他需要言灵,他……

 

怀中的身子一沉,丹恒看着自己的仇敌失去了意识,沾着泪珠的睫毛不堪重负黏合在了一起,刃重新摔回他怀中昏厥得彻底。

 

他好累,很疼。

 

丹恒托起刃的脸颊,任那在空气中逐渐失温的泪濡湿双手。

 

他把刃以三月常说的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来的时候,才感到这个比自己还高一头的男人有多轻。丹恒只需手臂一发力就能完全把他抱起来,也是第一次这样拥抱着他,居然比想象中轻了太多,好像是一团随时会散去的染血羽毛,掂在手里没有实感,徒留满手猩红。

 

把刃带回列车的决定是开拓者提出的,这只东奔西跑的小浣熊比谁都欢迎星核猎手的到来——大概是卡芙卡对他很温和的缘故。总之,当丹恒把刃清理干净换了衣服放在智库的地铺上时,门口第一个围过来的就是开拓者。

 

“他真好看。”

 

丹恒眨了眨眼,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一愣。他的视线游游走走,最后顺着开拓者的一起落在了刃的脸上。失血而苍白的脸颊失去了平时的攻击性,总和血腥相关的眼也是闭着的……的确,除开那些争端,他是好看的。

 

他看到刃在细细地发颤,大概是身体发冷,一摸额头果然是不知原因的滚烫,于是多拿了件被子给昏迷的人盖着,又顺手去掖了被角。开拓者夸他细心,而恰好昏睡中的人寻求温暖,往丹恒的手上蹭了蹭,他立刻尴尬地猛抽回手,脸上一片绯红。

 

“嘿嘿……白捡一个限五,丹恒老师我爱死你了——果然要用饮月君钓刃啊。”开拓者也不在意丹恒的窘迫,扑过去狠狠抱住了他。

 

大家素来是听不懂这星核精说些什么的,所以丹恒也没去追问。只是把房门锁好,跟着开拓者一起去进行下一项任务。

 

事实证明丹恒失策了,他总是被刃追着相残,光记着刃危险,却忘记了刃的精神状态不容乐观。

 

丹恒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杂乱的床铺,和蜷缩在他衣服中一身血污的刃。还好这只是一个短期任务,否则都不知道刃会干出什么来。

 

他大概是用支离把自己的手腕割开了,伤口早就愈合,跟那无数道疤痕融在了一起分辨不出,只有蜿蜒的血迹显示着之前的破口。丹恒的衣服遭了殃,也许刃贪图浅淡的气息和柔软的布料,或者是喜欢将头包裹住之后世界里只剩下的那一片温暖的黑暗。总而言之,在血液逐渐流失带来的困倦与满足感中,他的大脑被烘得昏昏欲睡,闭眼前想着似乎又惹了麻烦便失去了意识。

 

至少,这样他可以昏得彻底些,这样或许残酷的梦境就不会找上门来,他奢求着这一时半刻的安宁。

 

是他没考虑周全。丹恒叹息。他总会忽略刃除了疯狂外的其他方面,比如……他会不间断地做噩梦。

 

他都无法想象,刃从噩梦中惊醒时,是什么感觉。是什么样的恐慌,才会宁可用自残的方式换来彻底的安眠。

 

丹恒只好一只手把刃抱在怀里去收拾残局,然而刃的睡眠太浅,就这一下便醒了过来。精神上的疲惫难以修复,刃勉强撑了撑眼,只看到青色的模糊身影,他头痛得厉害,依旧感觉很冷,便摸索着去抓就近温暖的手揽在怀里。只含糊地吐出个疑问的单音,便偏过头靠在丹恒臂弯里再次睡过去。

 

这是下意识的行为……源于前世。否则无法解释仇敌会放下戒备在自己怀里睡着的事实。

 

丹恒总觉得,刃大概并不恨自己。论前世,他们并肩而行,亲密无间,论今生,他不曾惹过这百年前的怨鬼……大概是出了什么差错,以致如今不得不结仇的局面。

 

否则,他该如何解释……刃只有抱着他才能睡得稍平稳些?

 

可是这么抱着也不是办法,丹恒收拾好地铺,把刃平放了上去盖好被子。本就刚结束任务又闹了这一通,丹恒用剩下的干净衣服叠了个临时床铺就躺下睡了。

 

不过半个小时,这次未因重伤入睡又失去了温暖的刃就猛地坐起身,压抑着才没大喊出声。梦境太过可怕以至于就算忘记了内容,悚然也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刃的手指末稍一阵阵发着冷,恍惚间瞧见一旁床上的身影。他本能反应想寻找热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没走两步几乎是摔进丹恒怀里。

 

丹恒被追杀的记忆导致他惊醒时下意识召了击云想刺,睁眼看到刃发抖才堪堪止住了攻击。他深呼吸几口后颤着手指去抚刃的头顶。

 

丹恒看着刃惊惶的神情,一时间什么话语都噎在口中,大概是因为他这副模样脆弱得像是要随时散去。

 

你在害怕什么?

 

刃紧紧抱住他后仍觉得不够,径直把脸靠向丹恒肩膀怼在柔和的枕头上。他在窒息与温暖的交织里诡异地感到满足,声音都被棉花吞断断续续但坚持着说话:“好冷,丹……好冷……”

 

摸到他浑身滚烫却嚷嚷着冷,丹恒便猜到他大概是高烧不断。只好扶着他肩头调整姿势,让刃完全落在怀里靠在肩上,又掀开被子将他也罩进去。

 

彻底被温暖包裹后刃慢慢舒展开紧绷的肢体,身侧熟悉的气息带来了安全感和满足感。可仍然不够,他摸索着牵住丹恒的手腕搭在隐隐发冷的胸前腹部不愿放开。丰饶的自我修复带来了无休无止的困倦,刃下意识用脸颊蹭了蹭身侧的人确认仍在后便又沉睡过去。

 

亲密得就像是……丹恒猜到刃大概把他当成了那个人,可这般状况,他狠不下心来推开他。

 

刃的呼吸颤颤巍巍的,像小猫的爪子挠在颈侧。他的手很凉,隔着一层纱布都依然感觉得到。丹恒看着那双渗血的手,最后还是一圈一圈解开了绷带。

 

密密麻麻的纵横疤痕,十指连心,酷刑的针扎与刀割都仿佛能从这双手上窥见些许。透明的组织液混着血丝从无法痊愈的伤口中淌出,骨头也似乎被扭断过,这一团算不上好肉的手只能依靠绷带维持着形状。

 

他的手,阴雨天会疼么?

 

宁如飞萤赴火,不作樗木长春。

 

丹恒小心避开着伤痕在刃的手上摩挲着,应星应星,耀如星辰。他光知道用实力证明自己,却不知仙舟人的偏见如山沉重,不可偏移。

 

如今……他是朽木,无法叶落。舍身作飞萤,这般不要命的战斗方式,也许是他最后的倔强。匠人失去了双手,甚至还时时刻刻用疼痛折磨着他的精神……

 

而他丹恒,也一次又一次用应星亲手打造的击云,赐他死亡。

 

他与刃梦魇中的人有何区别?

 

“你为什么恨我……应星。”就像死去的幻影夺去了话语的权利,一声极轻极轻的哀叹就这样脱口而出。

 

他们相拥得这样紧,下意识的心安不会骗人。丹恒也乏了,抱着刃在不清不楚的繁杂思绪中睡去了。

 

醒来时,怀里空无一物。

评论(7)

热度(411)

  1. 共6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